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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鸿渐笑着遵命去了。
沈琼芝斜倚在榻上,表情有些阴晴不定。
舒心的是东厂牵扯一事有了合理的解释,往后孙鸿渐不会再生疑,往别的方面去想。
不悦的是裴家表哥同意娶她的动机,以及为何会帮她摆平当铺事件的原因。
孙鸿渐所说的那些,是真的。
沈琼芝上辈子就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和默认的潜处规则,只是这次一时没有把两件事联想到一起。
难怪他会愿意娶她这个几乎毫无感情基础还嫁过人的表妹,原来又是一个为了所谓金玉良缘的男人。
不过,沈琼芝心里也明白,她没有资格对他的动机不悦。
毕竟她也一样,有自己的算盘和小九九。
知道他为的是什么反而是一件好事。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心里疑疑惑惑的强。
不怕对方无所图,只怕不知道图什么。
不怕被人利用,只怕自己没有那个被利用的价值。
沈琼芝叹了一口气。
本以为孙鸿渐会和往常一样,沐浴完了过来陪她说两句话,然后到书房或者其他地方歇息。
没想到今儿孙鸿渐的情绪似乎很高涨,不但没有早早休息,反而还让人拿来酒和果子与她对酌。
沈琼芝无心于此,可她心中有事,怕对方瞧出什么来,只能勉强相陪。
酒吃到一半,她才明白过来孙鸿渐高兴的原因。
“今日曹大人对我说,恰好他手上有个肥缺,只要三千两银子便兑了。好几个人找他买,他想着我家一直为了这件事奔走,便特地留给了我。等大哥的履历交过去,官中入册,黄票到手,老太太的心愿便完成了。”
沈琼芝拿酒盏的手顿了一顿。
孙鸿渐发现她面色不对,问:“怎么了,你看着不是很高兴?”
沈琼芝慢慢放下酒盏,问他:“老太太张罗着给大老爷买官,那是她老人家愿意,我无话可说。可既然这么好的缺经的是你的手,为何还要交他履历?这官你自己做不得么?”
孙鸿渐微微笑着:“你知道的,我向来志不在于此。”
这一辈子的沈琼芝没那么好骗了:“你志不在于此,那为何要天天在外头应酬周旋,还懂得那么多的为官道理?明明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能耐有,腹中墨水也有,却只安于做个秀才。我倒是不嫌弃秀才娘子的名头不好听,只是不明白,你就甘心么?”
沈琼芝并不是替孙鸿渐抱不平,只是不理解他一辈子韬光养晦的原因,这背后有太多谜团了,其中很大可能涉及到她上辈子的不幸,所以才迫切的想要弄清楚。
孙鸿渐不知沈琼芝用意,还只当是她为自己委屈,伸出手把她的头摸了一摸。
“我知道你心疼我,只是这其中牵涉太多,我有暂时不能为官的苦衷。”
沈琼芝心中一动:“什么苦衷?有什么是我这个做妻子的也不能听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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