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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夫人走了两个来回,腰身吃力,谢长翎见她步伐慢了些,连忙将她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着歇息。
“祖母无须内疚,大伯母早已将您算计进去,她只想着有您的关系在,即便东窗事发,我也会护着。”然而,谢长翎从不是徇私之人,他任由庆王将谢长岚扭送关押,逼得大夫人连夜派人给谢老夫人下了毒,并以此要挟谢长翎救人。
人心,总是最可怖的东西。
沈昭月听清了这些算计,竟是与她猜想的差不多。谢家大房刚出了事,谢老夫人就中了毒,实在是巧合。
只这一些话,他们祖孙二人竟是一点不避着她,让沈昭月不由紧张起来。若是可以,她并不想知道这么多隐秘。她静静站在一旁,与他们祖孙二人有两步远,垂眸不语,却是心慌。
“事已至此,你可有打算?”谢老夫人追问着。
谢长翎目光冷冽,指尖转动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论律法,当是斩立决。”
谢老夫人经不住大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
“你说,你说什么?不可流放吗?”那到底是她的孙儿啊!
“齐恒与我不合,此事他已经上禀至京城,大伯父必然会因此革职查办,大房今后再无翻身的机会。可谢家的其他子弟,还有机会。”谢长翎将话说透,不挖掉烂根,如何保住谢家?
“科举舞弊者,其家族两代之内皆不可参加科举。谢轻舟与谢怀南皆中了举,若能保下他们,谢家兴许还有些机会”谢长翎说完这最后一句,沈昭月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原想着与谢轻舟一同回安阳,可依照谢长翎的话,怕是再也不可能了。
两代不可参加科举,那是断了谢家今后的路。哪怕谢轻舟是个庶子,现在亦成了谢府的香饽饽。谢怀南乃谢家宗室旁支之子,谢老夫人与谢轻舟都绝不会将赌注都放在他一人身上。
“那就依你的意思做吧。”谢老夫人的眼皮子耷拉了下来,许是吃完药汤后,犯了困意。她看了一眼沈昭月,“长翎,帮我送一送沈姑娘吧。这些日子,劳烦她了。”
“喜娟,扶我回去躺躺。”喜娟听到声音,急急过来搀扶,送谢老夫人回屋去了。
一路上,沈昭月都不由加快了些脚步,她将谢长翎甩在了身后,自顾自地往石榴小院的方向走去。
谢长翎跟在她的身后,见她躲避自己如蛇蝎的样子,心中苦涩。她竟是一刻都不愿与他独处?
她的漠视,让谢长翎越发不甘心,本是想着放过她,奈何身体由不得他自己。
走过一道小径时,谢长翎长臂一伸,将她扯进来怀中,紧紧拥抱着她的腰身,鼻尖贴在她的脖颈之上,一如曾经翻入她的闺房时,他总是喜欢这般抱着她,感受她的温度。
沈昭月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这里四下无所遮挡,若是有人来了,定能一眼就瞧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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