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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腹一边记下,一边犹豫,“殿下,知府那边说府库库银不足,您说的这些面罩、药物、被子,都是需要人手一份的,还有您说的营帐加固加厚,都需银子,接下来还有衣物和日用品......府库恐怕......”
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钱能怎么办啊?
营帐外蓦然刮过一阵邪风,吹得人身上凉飕飕的,将营帐门上挂着的破布一直抖动,连房中女童的小身板都瑟缩了一下。
唯独两人没动,一是谢霖,他身着厚重的银甲,风吹不起。
二是姜璃,她单薄的裤腿粘着泥糊在腿上,风也吹不起。
但,不代表不冷。
姜璃看向谢霖,钱这个问题,好像解决不了。
“行了,不就是钱吗,”谢霖大手一挥,“先从王府拨,到时候让朝廷还,若王府的现钱还不够......”
说到这,突然顿住,“不够再说,以皇伯父的忧民之心,相信朝廷的赈灾银很快就会到的。”
但谢霖哪里会知道,赈灾银还在筹备中。
自辰时起,京城下起了小雨。
裴如衍在临行前,最后一次进宫。
沈桑宁与他是一同起的,清早就以自己的名义,宴请京城生意最大的六位老板。
旁人请客吃饭,不是晚饭也是午膳,总得是正餐。
然而,沈桑宁没有时间等了,请的早膳。
被请的几位商贾都不是蠢的,这个节骨眼上寻来,能有什么好事?
于是有三位推拒了,还有三位念着她的颜面以及身后宁国公府,还是来了。
毕竟能攀上关系的机会不多,眼下宁国公世子“落难”,花点钱帮一帮,就能产生联系,换个角度看是桩好事!
沈桑宁穿着厚衣裳,坐在自家酒楼二楼靠窗的位置,与三位老板闲聊着。
起先说的话,都是客套寒暄。
直到一男老板夸“裴夫人巾帼不让须眉,很有生意头脑”,这显然是吹捧的话,沈桑宁一听,可算让她找到机会煽情了。
她的双眸突然带了些复杂感情,语气惆怅地忆道:“也就我们自知生意难做,相互之间可以共情,起先我做生意,不论是我爹或是家中姊妹,都不能理解,出门参加宴会,亦有人说,行商低人一等,不体面。”
“我时而不懂,为何士农工商,商人要排最末,或者说,为何要有这排行,谁排的?都是靠双手挣钱,怎么就分贵贱了?”
沈桑宁不满地倾诉着,双眸时刻关注着其他几位老板。
他们纷纷放下了杯子,缓缓流露出他们最真实的情绪——
“原来沈老板与我们一样啊!”梅老板名下产业涉及颇广,笑着附和道。
朱老板开始追忆,“哎,都是这么过来的,我家累世巨富,早先旁支还出了位读书人,我不知花了多少钱供他,后来他中了举人,每次伸手都毫无羞愧,仿佛我是该给他钱的,偏他一件事不曾为我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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