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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又开的时候,傅观学会了做梨花糕。
他做的梨花糕拿起来掉渣,口感软硬不均还粘牙。
终于有了他不会做的事,但可惜的是,他本人并没有什么自知之明。
在他闲暇的时候,我总能吃到那一盘差强人意的梨花糕。
所幸的是,他闲暇的时间也不多,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在书房里写着一大堆我看不懂的账本,然后将这些账本通过飞鸽寄到五湖四海。
他从未对我掩藏过这些东西,但我也确实不感兴趣。
———如果不是某一天,为了找他藏起来的糖葫芦,我走进了他的书房的话。
在他书房的夹层里,我见到了我以为我永远都不会见到的东西:
是一本叫《海内十洲记》的书。
书被翻到了炎洲卷,有一段话被细细的毛笔做上了记号:
“炎洲在南海中,地方两千里,去北岸九万里,上有风生兽,似豹,青色,大如狸,张网取之,积薪数车以烧之,薪尽而不然,灰中而立,毛亦不燋,斫刺不入,打之如皮囊,以铁锤锻其头数十下乃死,而张口向风,须臾复活,以石上菖蒲赛其鼻,即死,取其脑和菊花服之,尽十斤,得寿五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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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这本书放在一起的,还有一些菖蒲移植的注意事项。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浑身发冷。
我轻手轻脚地将这些东西摆回原位,悄悄地离开了书房,我没有去质问他夹层里的东西是什么意思,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些什么。
是害怕他所有的好都是为了延寿装出来的假象吗?
我不知道。
时间就这样在沉默中一天天过去,直到某一天———
“我在湖心亭等你。”
那一天是我和他当年相遇的日子。
我心里平静的不像话,有一种“果然来了”的预感。
湖心亭的水中潜伏着很多人,按人间的说法,都是武功高强的江湖人。
在这些人围攻我的时候,湖心亭厚厚的帷幔里,端坐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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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削且单薄。
我想起很多年前,前辈曾告诫过我的话:
“异兽对人来说就是奇珍异宝、延年珍药,怎么可能不动贪婪之心?”
他
也起了贪婪之心吗?
我最终没有勇气掀开亭上的帷幔去质问他一句:
“你是不是蓄意接近我,要拿我入药?”
我只是落荒而逃。
在我走后的第二天,这座开满了梨花的别院里种上了菖蒲。
血一样的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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