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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这病跟我缠缠绵绵的,不愿意离开我。
最近我瘦得厉害,我不想让霍聿珩觉得我没了他过得不好,我特意穿了很厚的衣服。
我把自己全副武装,连平时不戴的墨镜都找出来了,只为了掩饰我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眶。
天空阴沉得要命,电话响起的时候天上正好裂开一道诡异的亮痕,霍聿珩的声音伴随着滚滚雷声,我甚至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声音更低沉。
他催促我,“你怎么还没到?”
我看向窗外的虚空,天地模糊的都只剩下一片影子。
雨幕像是给世界罩了一层膜,把所有的事物分隔开,让你听不见,看不清。
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心痛。
“我马上就来。”
我看了看时间,才七点而已,我想会不会是霍聿珩动用关系,走了特殊的渠道。
也许他根本就等不到民政局开门的时间,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和我离婚。
车上司机问我,“小姑娘,这么早去民政局做什么?不开门的呀!”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执意让他往民政局的方向开,只是路滑,开不快,只有我自己心里着急。
可民政局的门口,除了瓢泼大雨,还有什么?
我给霍聿珩打电话,他口气很冷淡,“一会就到。”
然后电话被挂断,接下来是无尽的忙音。
我的手在颤抖,我手心里,握着一个鸡蛋。
是早上正准备站在门后敲开吃掉的时候,被霍聿珩给打断了,现在已经变得冰凉。
小时候爸爸说,这是生日的启动仪式,看来,霍聿珩并不想让我好上一点。
我一个人,撑着伞站在雨里,把冷掉的鸡蛋剥开,一点一点吃掉。
鞋子和裤管早已湿透,哪怕我已经冷得发抖,我依旧淡定的像是入定的老僧。
这个婚是我要离的,我不能走。
我平静地望着视线对面的虚空,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到雨都停了,霍聿珩才姗姗来迟。
我在雨中,他在车里,一个浑身湿透,一个纤尘不染。
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在此时此刻已经被拉开,他又变成了我回忆里的那个男人,有种不真切的,天然的高贵,让我觉得遥远又陌生。
我以为他对我的顶级羞辱,会是在离婚后,把离婚证扬到我的眼前,对我说一句,这就是给我的生日礼物。
可是我才发现我的想法有些幼稚。
他来的时候,并不是自己,而是带着简思雨。
她走在霍聿珩身侧,向我招了招手,十分热情地和我解释,“聿珩昨晚折腾了一夜没睡,就想着早点过来,可是我的身体现在不太好,不吃东西不行的,他也是为了我,你别怪他。”
他们一整晚都在一起?
我低头凝视着台阶上的积水,我的脸倒映在上面,好像雨还没停,顺着我的脸颊流下。
我淡淡道,“不至于,他最多也就是把你当成宠物养,你还真觉得他拿你当个人了?”
他和谁在一起,和我都再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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