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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着改着,沿着陈楷的面颊,突然淌出了两行泪。
他不是紧张,也不是恐惧,而是因为感动。
问题就摆在所有人的面前,可是,每一个人都装作睁眼瞎,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甚至将这种行为称作一种政治默契,称作成熟的表现。
文过饰非,被磨成鹅卵石,这算是成熟吗?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那就算了,可如果是党员干部这么做的话,那么,这所谓的成熟,就是对老百姓的苦。
安江不止是在开炮,更是在为新形势下的工作开药方,用他的声音,声嘶力竭的呼喊,现在虽然是花团锦簇的时代,可是,不能被乱花迷乱了双眼,要清晰看到繁花似锦之下隐藏着的危机,并且要去想办法解决这些危机。
这是胆魄!
这是勇气!
这是担当!
这更是在为民请命!
而安江这么做的代价,就是赌上了所有的一切!
良久后,陈楷擦拭去眼泪,再度开始修改批阅起来。
中午时分,在联合调查组的餐会上,聂占波见了安江,向他告知,情况已经查明,这件事的确是刘文迪和薛凯的私自决定,跟任何人没有关系。
而除了这件事情之外,两人并不存在其他的问题,所以,准备交由检察院进行进一步的调查,然后由法院进行量刑,但根据问题的严重程度,应该是处以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同时开除党籍。
至于朱亚东,虽然对此事不知情,可是因为他是崇礼镇一应工作的实际负责人,也要承担起一部分不可推卸的责任,暂时考虑给予党内警告处分。
“党内警告,轻了吧?”安江扬眉轻笑,向聂占波淡淡道。
聂占波干笑道:“安副书记,不轻了,亚东同志本来是要提镇党委书记的,这一耽搁,就没希望了,已经很严重了。而且,朱鹏当时不也是党内警告处分吗?”
“聂书记,你觉得这两件事的性质相同吗?”安江看着聂占波,似笑非笑的询问道。
聂占波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
这两者的性质当然不一样。
只是,这个结果是钟天禄定下来的,他实在是不好去改变什么,也没办法不给钟天禄面子。
“聂书记,我建议,还是从严从重,秉公处理。”安江向聂占波笑了笑,平和道:“不然的话,我怕你之后的工作会有些被动。”
怕你以后的工作有些被动!
聂占波闻言,眼角猛地一抽,心中陡然生出一种极度不安的感觉。
这个安大胆,又想干什么石破天惊的大不韪之事?!
难道,他想把长乐县的天给捅个窟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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