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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灼华透过铁栅栏望向另一辆囚车里的苏槿。他低垂着头,手腕上的镣铐映着冷光,像极了当年为她挡下拳头时,校服袖口露出的金属表带。
她忽然笑了,那笑容比镣铐更冰凉。
天台上,凌妤绾颤抖着展开掌心的纸条。褪色的字迹洇开在雨雾里:
“要是那年巷子里……也有人像你护着流浪猫那样,护过我就好了。”
风卷起纸条边缘,露出背面更小的一行字——那是她们十岁时,桑灼华总爱在她课本角落画的星星符号。
而在驶向监狱的囚车里,桑灼华正用指甲在铁皮上刻着同样的星星。
刻痕很浅,很快就会被雨水冲刷殆尽。就像那些年,她藏在暴力下的,无人察觉的呼救。
北京·凌氏庄园
主宅前站着黑压压一群人。
凌妤绾刚迈下车,就被拥入一片熟悉的馨香里。
姜向安的羊毛围巾蹭得她脸颊发痒。
程遇安往她手里塞了杯还烫着的蜂蜜柚子茶。
钟溪午默默接过她臂弯里搭着的外套。
裴允和云倾一左一右贴上来,三人交叠的手指不约而同摸到彼此腕上大学时编的手绳。
“绾绾!”
七只手同时伸过来的瞬间,凌妤绾突然腿软。檀健次一把揽住她的腰,却被蜂拥而上的人潮挤开。
爷爷的紫檀手杖杵到他脚边
奶奶往她怀里塞了块还烫着的艾草糍粑
师父默默往她口袋里塞了管药膏,标签写着“专治小时候摔跤的淤青”。
“先让丫头进屋。”凌慕清沉声道,却亲自弯腰给她换拖鞋。
凌妤绾被好友们团团围住,还没来得及开口,一团毛茸茸的金色影子就猛地撞进她怀里——
“发财?”她怔住,手指陷入狗狗厚实的毛发里。小家伙兴奋地呜呜直叫,湿润的鼻头不停地蹭她下巴,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你爷爷从贵州接回来的。”白浣清端着热可可走过来,温柔地拢了拢女儿散落的发丝,“这小祖宗非要抱着你的旧毯子才肯上车”
发财突然跑进屋,叼来一条绒毯,正是凌妤绾小时候和桑灼华一起挑的那条星空图案。裴允的眼泪突然砸在毯角星星上:“它……它还记得……”
凌妤绾把脸埋进狗狗温暖的颈窝,深深吸了口气。檀健次从背后环住她,将热可可塞进她冰凉的手里。
众人默契地散开,姜向安故意打翻糖罐。
云倾突然开始大声讨论明天的天气。
钟溪午打开了她最爱看的电视频道。
程遇安和裴允一左一右地霸占了她的雕花躺椅。
她知道,这是他们特有的温柔——给她留出哭出来的空隙。
落地窗外,北京初雪悄然落下。檀健次吻住她睫毛上的潮湿,声音轻得像那年剑桥和班上的初雪。
“欢迎回家”他悄悄勾住她的小指,温度从指尖一路蔓延到心口。
厨房的香味溢出来,映得满室人影摇曳。在这一刻,她终于允许自己大哭出来。
原来世界上最奢侈的,从来不是这座豪宅,而是此刻——所有狼狈都被妥帖收留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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