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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九,京城的暑气尚未褪尽,城西黑市的青石板路却已染上暮色。陆景渊站在将军府的镜前,指尖轻轻拂过眼角的泪痣——那是姜婉用松烟墨混合蜂蜜调制的颜料,干透后会呈现出青黑的瘀痕效果,三日方得褪尽。他褪去一身银白铠甲,换上洗得泛白的青布衫,将麒麟玉佩用红绳系在贴身处,外罩一件染着酒渍的粗布披风,俨然一副潦倒公子的模样。
"世子,暗影阁的眼线已在醉仙居露面。"阿福捧着假令牌上前,青铜铸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按您吩咐,已让茶坊小厮传出陆景渊因姜婉与诗社众人私通而震怒的消息,城西布坊的王二还添油加醋说您在演武场摔了剑。"
"演得越像,他们越信。"陆景渊将令牌随意挂在腰间,故意露出半角,"醉仙居的账房先生左眼下有颗朱砂痣,十年前在江南见过他给前朝余孽送密信。"他顿了顿,声音骤然压低,"今晚,我就是城西没落的沈公子,沈明修。"
醉仙居的木门被推开时,门轴发出吱呀声响,混着室内蒸腾的酒气扑面而来。陆景渊刻意放缓脚步,让草鞋在青石板上拖出沙沙声,腰间令牌随着步伐轻晃,在烛火下闪过一丝冷光。二楼雅间的竹帘掀起一角,灰衣人正在擦拭匕首,刀刃反射的光掠过陆景渊眼角的泪痣,忽然定格。
"阁下何人?"灰衣人开口,刀尖挑起桌上的酒盏,琥珀色酒液在刃口凝成水珠。
"久闻贵阁替人消灾解难。"陆景渊在竹帘外驻足,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沙哑,"在下沈明修,城西沈记米铺的次子。"他跨进雅间,故意撞翻椅凳,露出靴底绣着的半朵牡丹——那是姜婉亲手所绣,寓意"花开富贵,暗藏锋芒"。
灰衣人目光下移,嘴角扬起讥诮:"沈公子这鞋,怕不是去年的京中新款?"
"不提也罢。"陆景渊跌坐在竹椅上,指尖敲了敲案头散落的《姜婉秘史》,"都怪这女人,害我被父亲逐出家门。"
"哦?"灰衣人收刀入鞘,饶有兴致地前倾身子,"愿闻其详。"
"三个月前,我在慈恩寺替她捡过发簪。"陆景渊从袖中抖出半片残银,"她竟让丫鬟送来这个,说与我身份悬殊。"他忽然攥紧银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转身与陆景渊在诗社眉目传情!"
灰衣人盯着他眼底的狠戾,忽然伸手扯开他衣领。陆景渊肩头露出半道伤疤,形如新月——那是前日让阿福用朱砂笔描的假伤。
"好个情深不寿。"灰衣人轻笑,"明日申时三刻,白桦林西没有结束,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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