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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长安唇角微微勾了勾,那九分的酸涩里突然有了一分的甜。
宁如鸢知道是他,还是让他背了,这就足够他开心好一阵了。
“小的时候,我的父亲母亲对我寄予厚望,费心培养,只愿我飞上枝头变凤凰。
十岁不到的年纪就告诉我,如鸢,你不是孩子了,你得学会做一个大人,你要懂事,你要为宁家谋将来。
你倒好,我都这把年纪了,你让我做个孩子,想来是有些好笑,这不是搞反了吗?”
宁如鸢的侧脸贴着他的背,二人在月光下缓缓走着。她的话,比往常要多得多。
万长安顿了顿脚步,头朝后侧了侧,语声温柔细腻:“风雨里做个大人,玩闹时做回孩子,不冲突。”
“还有这说法?”宁如鸢迷迷糊糊的趴在他背上,从东街走到了西街,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才回的宁府。
宁如鸢从万长安背上下来的时候,他的背已经彻底湿透,面色更为苍白了。
他神色上依旧故作云淡风轻,扶着她的手臂:“到家了,你侄女出来接你了。”
宁如鸢醉醺醺的点头:“好。”
她抬脚走了一步,忽的回眸看过来:“我就知道,我回头的时候你还杵在那里。别站着了,回去吧。”
她习惯了回头的时候,万长安会在的情景。
万长安没在北境的时候,她觉得格外孤独。
可只要他来了北境,几乎随处可见。
跟从前在宫中时一般,她随时回头,他就会站在那里。
万长安朝她挥挥手:“回去吧,看不见你了,我就回去。”
宁如鸢站在那里问:“你放才说的那句话,风雨玩闹什么的,怎么说来着,再给我说一遍好吗?”
万长安那常年被嗜杀狠辣浸润的狠厉眉眼,此刻只剩下温柔与恬淡,重复说道:
“风雨里做个大人,玩闹时做回孩子。”
宁如鸢点点头:“对,就是这句,说得真好。我明日酒醒后就写下来,将这话给裱起来。”
万长安眉眼舒展,点首道:“好。”
宁府大门吱呀一关,万长安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额角上的汗水大颗大颗的暴涌。
隋明看见此状,连忙将他扶上了马车:
“我说督公呀,您自己什么身子您自己不清楚吗,还去背人走了一个半时辰才走回来,您就爱惜爱惜自己吧。”
他赶紧将万长安的药倒了几颗出来放在他的嘴里,此刻的万长安很是身体发虚,一直冒着冷汗。
这是缓解那禁药毒素的药,但也是只能暂时缓解而已。
万长安虽然身上痛苦,但是他内心满足。那幽潭一般的阴郁黑眸含着笑意,却也有化不开的愁苦。
他在心间反复品味,薄唇勾起:“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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