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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绵绵心绪不平,但还是装作平静地推开了他。
她没有再开灯,没有再分出眼神去关注程嘉也的情绪,只是拢了拢被他蹭得有些往下滑的衣服领口,摸黑和衣躺在了床上。
天边已经泛起微微的鱼肚白,再折腾下去,真的要天亮了。
陈绵绵有点疲倦地闭上眼,“你记得把门反锁一下。”
外出住酒店
黄昏晚钟3
之后的夜晚漫长而沉重得像一块吸饱了水的海绵,尽管实际上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陈绵绵几乎是没有意识地昏睡过去,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沉重,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显得费劲。
意识朦胧模糊间,她隐约感知到有人帮她清理了身体,温热的毛巾在皮肤上擦过,直到重新变得干净整洁,没有什么异样。
然后有人将她抱起,换到另一张床上。
妥善盖好被子之后,身边床铺再度下陷,被紧紧环抱的触感又回到脖颈和脊背,手环过腰,像是紧密连接的温度。
很奇怪的感觉。
梦中也能感觉得到。
逼仄,狭隘。
两个从前从未有过这样经历的成年人,此刻缩在同一张小小的床上,勉强算是相拥而眠,共享着彼此的心跳和体温。
一切都显得既亲密,又遥远。
继醉酒后的坦诚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好像来到一个奇妙而又模糊的拐点。
但谁也说不清。
总之,日子还是照常过,除开醒来时有点相顾无言以外,几乎没有影响陈绵绵什么。
她照常备课,照常上课,在忙碌的日常生活里让自己充实,无暇伤春悲秋,顾及其他。
没有什么需要特别说清的。
睡了一张床,重新又趋近亲密,然后呢?
需要给程嘉也什么交代吗?
大可不必。
大家都是成年人,对这种偶然的关系应该心有预期吧。
陈绵绵这样想。
何况他们又不是没经历过,那种只有身体关系,并没有名分的日子。
但令她感到有些惊奇的是,程嘉也竟然好像真的没有把这一次亲密接触当成什么关系近了的象征,还是规规矩矩地站在安全线以外,做好他示好者的角色。
周一午休,陈绵绵下了课,抱着书回办公室,刚进来,就被同办公室的老教师打趣。
“陈老师,最近有情况啊。”老教师是退休后返聘的,闲不住,回老家来做做事,戴一副银边眼睛,边批改作业,边笑着瞄她一眼。
“……啊?”陈绵绵茫然,“什么?”
但她走回座位上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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