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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择远点头,将余天瀚的话几乎视作天条。
直到那天,他得知余清清被接回余家,以私生子的名义。
余择远不敢相信,去质问,余天瀚却说那只是年轻时被人下药才会出现的失误,余清清不是他的儿子、不是他的骨肉。
他是个意外产物。
只有余择远是余家唯一的儿子。
余天瀚叹息,拍拍余择远的肩:“泽远,你要学会理解命运带来的意外。”
余择远信了,却无法立刻接受,于是只好跪在叶曦岚的遗照前哭。
就在这时。
房门忽然被谁轻轻推开。
余择远一惊,红着眼转头,就见一个清瘦高挑的少年站在门外,唇红齿白的脸上有些好奇。
在看清房间内的一切后,少年立刻收回视线,声音很轻地说:“抱歉。”
——他就是那个毁了余家的意外,有什么资格说抱歉?
余择远的脸上染上嫌恶,刚要呵斥他滚,却见少年蹲下身,轻轻放下一包纸巾。
而后什么也没说,立刻关门离开。
那双琥珀色的眼里没有同情、贪婪、惊讶、窥伺只有平静。
少年的眼睛像湖,充盈着亘古不变的平静,似乎他也经历过同样万籁俱寂的时刻,也曾在某个深夜,红着眼怀念过某个亲人。
后来余择远得知,余天瀚让人给那个叫余清清的少年紧急培训一周后,就要送去西山楼。
余天瀚说:“一个意外而已,死了也就死了,余家才是最重要的。”
“泽远,我唯一的骨肉只有你。”
余择远感到开心,却又有种诡异的悲痛和同情。似乎有谁冥冥之中叹息着告诉他,这样是不对的。
怎么会不对。
从小到大,余天瀚的话都是对的。
余择远让余清清叫哥哥,真正听见后,又应激般让人闭嘴——他不是他弟弟,只是一个随时为余家牺牲的工具。
而此刻,此时。
再也不会有另一个少年好奇地走到房间门前,蹲下身,安静地放下一包纸巾。
余择远看着叶曦岚的遗照。
不知过了多久,又看向手中勾勒着金边的拍卖行邀请函。
脑海中,余天瀚的神色浮现,他第一次发现,原来父亲真正激动时双眼会鼓胀通红。
……像只没进化完全的野兽。
天色寂静,远处泛起鱼肚白,窗外传来鸟雀欢快的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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