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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扎进胸口的那一刻，谢凝霜几乎没感觉到多疼，反而是通身无比的畅快。

她的眼前，幻灯片般浮现出很多个画面。

小男孩被兄嫂领进谢家，乖巧又胆怯，一双眼睛很亮。

她看到他第一眼，就忍不住想和他接近。

然而正值中二年龄的少女，总是别扭地不肯承认自己的真实想法，于是她脱口而出。

“我不喜欢他来我们家！”

可下一秒，看到他受伤的样子，她又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

于是，在拍全家福的时候，她主动站到她旁边，装作不经意地揽着男孩的肩膀。

然后，男孩很快长大，他们相爱、结婚、分开。

他刚才说过的话，好像还在耳边。

“我很幸运，有你陪我走过那一段路。现在，我要继续往前走了。我最希望得到的，就是你的祝福，小姑姑。”

红色的带着体温的液体从她身体喷涌出来，她毫不在意。

一颗透明的泪珠，从眼角渗出。

曾经，她以为是自己征服、改变了他。

事实上，他是因为爱她，才主动改变了自己，愿意做她背后的男人。

现在，他离开她了，他还是本来的样子，温润如玉、阳光开朗，比以前更好。

而她，却再也回不到过去，也走不进任何未来了。

谢凝霜在昏迷前，嘴里呢喃着：

既然做了你的小姑姑，自然要护你周全啊。

裴子涵见伤错了人，拔出匕首就要再刺，被林铮一记手刀劈下来，凶器落地。

他想逃跑，被伴郎三下五除二制服。

他不甘心地冲林铮大骂。

“都是因为你，才害得我这么惨！我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

林铮微笑着走上前，强行喂了他一大口蛋糕，他嘴巴被塞满，说不出话。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倒是你自己，越狱逃窜、非法入境、蓄意伤人，这么多罪名加起来，你下半辈子都要在局子里过了。”

一个月后，林铮和沈芳菲在蜜月回来的飞机上。

沈芳菲睡着了，林铮温柔地给她盖上毯子。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懒洋洋地跟他撒娇。

“我想喝点红酒。”

身边的男人无奈又故作严肃地拒绝。

“不行，医生说怀孕期间不能喝酒。”

然后让空乘给准备了一杯热水。

看着她欲言又止，他知道她有心事。

“想问什么？”

沈芳菲被拆穿，有点心虚，但很快又索性直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当时没挺过来，你会不会永远也忘不了她？”

林铮当然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谢凝霜。

他沉默片刻，笑了。

“是。”

这下轮到沈芳菲怔住了。

看着她睁大双眼、哑口无言的样子，林铮笑出声来。

“毕竟，她是我的小姑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