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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3章 一片白雾（第1页）

玉帝正望着水镜里人间星果藤蔓延的景致，见孟胧踏云而来，眉宇间带着几分凝重，便抬手示意仙官退下，笑道：“仙尊难得踏足凌霄殿，可是出了什么事？”

孟胧拂袖而立，袍角沾着几缕尚未散尽的白雾，语气沉凝：“你可知，天庭南侧云海翻涌处，近来笼着一层异雾？非仙非灵，触之微凉，竟能悄无声息蚀去云石上的仙纹。方才我去探查，那雾里似有细碎声响，像极了……被什么东西啃噬的动静。”

水镜里的紫花藤仿佛感应到什么，叶片轻轻震颤了一下。玉帝指尖在扶手上轻叩，目光掠过殿外缭绕的祥云，忽然看向南天门的方向——守将腰间的玉佩化作金线融入藤蔓后，那片紫色的海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往天庭边缘漫了寸许。

“异雾……”玉帝沉吟着，望向孟胧，“仙尊可曾在雾中察觉到别的气息？比如……人间的烟火气，或是草木的腥甜？”

孟胧一怔，回想片刻，点头道：“确有几分草木气，只是混在寒气里，极淡。莫非这雾与下界有关？”

话音未落，殿外忽然飘来一片星果藤的叶子，叶尖凝着颗露珠，落地时溅起的微光里，竟映出南天门那株星果藤的新枝——枝桠顶端缠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白丝，正随着风轻轻晃动，像极了孟胧所说的异雾。

玉帝望着那片叶子，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缓缓道：“看来，是星果藤爬得太远，触到了三界的边障。那雾，许是从‘遗忘之地’漫过来的。”

孟胧皱眉：“遗忘之地？便是那处收纳被时光磨蚀的记忆、无人记挂的物事的混沌之所？”

“正是。”玉帝看向水镜，镜中人间的孩童正把写满字的纸条系在藤上，“星果藤记着太多人的心念，暖得太盛，竟引来了那边的寒气。那些被遗忘的冷寂，怕是想借着藤的脉络，找些‘记得’的温度呢。”

叶尖的露珠滚落，在地上晕开个模糊的影子，像个蜷缩的人形。风从南窗灌入，带着星果的甜香，也卷来一缕极淡的、似有若无的叹息。

“那如何解决这片雾，放任不管的话怕是会有什么变数。”孟胧担忧的说道。

玉帝指尖轻抚过扶手上缠绕的星果藤新枝，那藤蔓似有灵性，顺着他的指腹轻轻摩挲。水镜里，人间的药庐女徒弟正将新采的星果捣入药臼，紫莹莹的果肉混着晨露，溅起细碎的光。

“放任不得，却也不能硬挡。”他望向孟胧，目光落在对方袍角未散的白雾上，“遗忘之地的寒气，遇强则蚀，遇暖反消。星果藤记着的念想是暖根，若强行斩断它伸向天庭的枝桠，反倒会让寒气顺着断口漫得更快。

说着，他抬手轻挥，水镜里忽然浮现出南天门那株星果藤的全貌——缠绕在门柱上的主藤愈发粗壮，金线般的仙纹在藤蔓间流转，唯有顶端新抽的枝芽上，缠着几缕若有若无的白丝，像极了被冻住的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