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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与季听儒联手谋大业之事,她应当也知情。此刻家中事忙,宾客俱在,她却偏要邀自己避开人说话,想必是有要事,要趁这个机会说了。
于是欣然应允。
二人行至转角一座阁子里。
虽距离院中不远,透过雕花的窗户,还能看见宾客往来,但将门一关,立时便是一方天地,独得清静。
桌上备了新茶。姜长宁坐下饮了一口:“小姐有何事要告诉本王?”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殿下。”
对面作了个揖,换上肃色:“母亲前些日子,写了密信回家,道近来有意上书圣上,请求率手头兵马,退至永关驻守。要我寻得时机,知会齐王殿下一声。”
姜长宁的眉头便跳了一跳。
“有几分把握?”
“约莫七八成吧。如今渤瀚国畏惧我们,久未再来犯,我母亲手头二十万兵马,若长久驻扎在边疆苦寒之地,唯恐军心不稳,花费也实在太大了些。若是圣上神智还有几分清明,便应答允。何况……”
这年纪轻轻的姑娘,仰头长叹了一口气。
“何况也是委实支撑不下去了。”
“怎么讲?”
“近年来,圣上一心求仙问药,国事大半托付与太师打理。萧太师此人,为了拉拢党羽,纵容底下的人侵吞军饷,中饱私囊,如今边关将士的日子过得……”
季明礼摇了摇头,脸色颓唐。
“母亲爱兵如女,每每在家信中,总道愤懑心痛不已。”
姜长宁端着手中茶盏,眯了眯眼。
她到这个世界,刚足一月,朝堂上的许多事,尚且摸得不是很清,处处摸索着走。但今日听对方这一席话,倒是清晰了不少。
永关是什么地方?距京城不过一百五十里,若是急行军,一夜也便到了。这的确是大军从北方边境退下来后,最适宜驻守的一道关隘。
但也是整座京城的命门。
晋阳侯此举的深意为何,不言自明。
二十万大军,在北境与渤瀚国对峙两年有余,萧玉书纵容手下侵吞军饷,实在非人所为。莫说晋阳侯原本就有反心,即便是她不反,时日再久,底下士兵的怨气怕也要压不住了。
千里堤溃,非一日之功。
她这副原身与晋阳侯共商谋反,实是水到渠成。
她来到这个世界接替完成任务,也是某种程度上的必然。
晋阳侯若与她齐王书信往来,过于显眼,难免惹人猜忌,只得通过家书转达。对方此刻将这些计划告诉她,是希望她心里有个准备。
“本王知道了,”她点点头,“便按你母亲说的做吧。若须本王出手时,本王自当竭力。”
对方自然称谢不提。
说罢了要事,气氛倒也一下松快下来。
院子里点满了灯火红烛,映着两棵高大的海棠树,花影幢幢,煞是好看。戏台上咿咿呀呀,已经唱起来,她也听不明白究竟唱到哪段,只听台下忽地一阵叫好,喝得个满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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