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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张阁老双目赤红,不仅整个人摇摇欲坠,声音也带着撕裂般的嘶哑。
“陛下,侯爷!夏夏是我的亲生女儿!原来我的女儿没有死!!”
谢戎见他情绪过于激烈,当即起身,伸手扶住他肩膀,声音沉稳地安抚道:
“阁老且当心身子。”
“此事尚未定论,其中仍有许多疑点。”
张阁老一向沉静自持的大脑一片空白,就这么怔怔地望着他。
谢戎目光如炬,不疾不徐地继续说道:
“当年你妻女可是被你亲手安葬的,虽说尸身被洪水与泥沙掩埋多日,出现腐烂,存在认错的可能......但还有一桩难以解释之事。”
“既然苏老爷子与他的外孙女在洪灾中幸存,为何不来寻你?又为何改了名字,远赴千里之外,以至于这十多年来杳无音讯?”
他眉目微沉,话语缓缓落下。
此言一出,殿内的气氛瞬间沉重,安静得落针可闻。
张阁老也露出犹疑之色,是啊,若是囡囡还活着,老爷子为何不来找他呢......
就在这凝重的气氛中,谢戎望着张阁老丰神俊朗的身形,眼底却掠过一道叫人看不出深意的暗光。
他沉吟片刻,很快便有了几分猜测,莫非......
就在此时,殿门外骤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谢戎派出去的属下已从千里之外苏老爷子的故里,快马加鞭而回,
他片刻也不敢耽误,将翻查出来的一封信递呈至金銮殿。
谢戎眸光微敛,抬手接过。
当着张阁老与定远侯的面,缓缓拆开信封。
整张纸皆已陈旧泛黄,显然这封信已藏了好些年头,墨迹倒是依旧清晰。
张阁老死死盯着那片熟悉的字迹。
片刻后,他浑身一震,颤声道:
“这......这是我岳父的笔迹!”
看着开头笔力遒劲的几个大字——“松甫亲启”,谢戎顿了顿,还是郑重地将信纸交到张阁老手中。
张阁老握着信纸,呼吸急促,喉头哽咽。
好半天才颤声念出信上的文字,只是念着念着,他指尖抖得愈来愈厉害。
原来,当年洪水骤然来临之时。
苏老爷子拼了命,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外孙女冲上高地,侥幸躲过一劫。
可他的女儿,却因为看到邻居家与囡囡同龄的婴儿在房间里哇哇啼哭,头也不回地冲进去救那小婴孩。
却被突如其来的泥流吞没,永远困在了那片泥沙之下。
张阁老终于得知妻子死因,已是声泪俱下,声音痛苦得撕心裂肺。
“珍娘......我的珍娘!”
他半边身子都在剧烈颤抖,几乎用尽力气才克制住泪意,艰难地往下念着。
信中写道,洪水侵袭的第三日,山上的泥沙终于停止滚落。
苏老爷子这才抱着外孙女,小心翼翼地下山,想要回到住处,看看能否寻到女儿的踪迹。
谁知他竟远远地看见赴京赶考,已半年未见的女婿正跪在家门口,赤手刨泥,声嘶力竭地喊着:
“珍娘!囡囡!你们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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