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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上海滩，瘪三智脱身（第1页）

林风的衣襟被扯住时，口袋里仅剩的三块大洋正在叮当作响。那声音像垂死鸟雀的哀鸣，瞬间被南京路上的声浪吞没——黄包车的喇叭、报童的吆喝、烤白果小贩的铜钹混成一片混沌的轰鸣，震得他耳膜发胀。三个精瘦汉子呈品字形将他堵在“老正兴”菜馆油腻的墙角，为首那个刀疤脸指间银光一闪，剃刀已抵上他腰眼：“江北佬识相点，爷们儿只要钱，不要命。”林风后背渗出冷汗，布料黏糊糊贴在墙上，像被钉进棺材的活尸。他三天前挤在臭气熏天的统舱里沿长江漂流而下时，绝想不到远东在探照灯下闪着冷光——正是傍晚点心店收音机里说的破获bangjia案的黄金荣麾下。

林风瘫坐在钢条堆里喘气。江风卷来传单贴住他小腿，花花绿绿的“大隆机器厂招工简章”上印着厂区轮廓。他摩挲着全家福边缘，忽然低笑出声。晨光刺破云层时，他蘸着伤口鲜血在招工简章背面画了条线——那是轧棉机传动轴改良方案的空白处，铅笔在膝头飞速移动——不是机械图，而是汽车逃窜的路线推测，刀疤脸面部特征，甚至车门上一块显眼的锈斑。

“让票大的。”他将纸条拍进阿四掌心，眼底燃着饿狼般的幽光，“你找报亭打电话报信，说法租界巡捕房黄金荣督察长的线人发现了今早绑案线索”

“你找死啊！绑匪认得我们！”

“所以要去闹市。”林风扯开染血的布条，任掌心血滴在青石板上绽成梅花，“洋行去不成，就换条活路——你说黄金荣的赏金，够买多少肉包子？”汽笛声从黄浦江传来，悠长得如通命运转折的长音。他舔掉虎口沾着的肉汁咸腥，挺直脊背走向巡捕房森冷的铁门，血脚印在石板路上踩出一串惊心动魄的省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