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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第2页）

第19章

19

判决生效后第七天。

法院将姜芷澜寄来的司法判决书正本，正式盖章归档。

那天下午，她没去公司，没有直播，也没有接受任何媒体邀请。

她只是一个人，站在法院门前的石阶上，沉默看着远方人来人往。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那里还留着被精神病院束缚带磨出的薄茧。

她想走，却迟迟迈不出第一步。

身后，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你终于自由了。

她回头，是陆则初。

他没穿警服，只是一身简单的白衬衫，略显疲惫，手里还提着一个咖啡杯，杯壁上凝着水珠。

阳光照在他眼睛里，倒映出她的模样。

她一动不动。

我来晚了。他说。

你不是来晚了，我们本就是萍水相逢。她平静地开口。

陆则初眼神一紧。

对不起。

我知道那个案子不对劲，却没坚持查下去。他声音低下去。

我那时刚转正，面对沈家的势力，怕一步踏错就万劫不复，更怕你说的都是疯话，我所有的坚持都会变成笑话。

所以你就退开了。她像是自语。

你知道那时候，我只想让任何人听我说一句话。

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滋味，你不会懂。

他低头不语，半晌才轻声说。

对不起，迟到了三年。

姜芷澜看着他，想起在病房里日复一日做记号的日子。

想起被强制注射药物后，那种意识被剥离的恐慌。

想起从天台跳下的瞬间，也想起在直播镜头前告诉全世界我没有疯那一刻。

她失去了太多，甚至一度以为，她永远不会再有任何值得信任的人。

包括他。

我现在什么都不信了。她喃喃说。

陆则初望着她，神情认真到有些疼。

那你可以不信我，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你走不走，和我没关系。

她平静地说。

他却突然上前一步，伸出手，握住了她的。

她的身体瞬间绷紧，像被烫到一样想抽回，指尖却触到他掌心的温度，那温度透过皮肤传来，竟让她有了一丝恍惚。

她愣了愣。

很久，才回握了下那只手。

那一刻，风从她肩侧拂过，阳光落进她眼里。

她没有说原谅，也没有说接受，但她第一次，没有甩开对方的手。

这一点，已足够。

两人并肩站在法院门前，没有多话，只是安静地、像两株在风中站了很久的树，终于靠得近了一点。

她能感觉到他手臂的温度，不远不近，像一道微弱的光。

他转头。

我不急，你慢慢想。

她望向远方，轻声应了一句。

那就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