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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守天下
褚珩被罚去西域那日,天阴得厉害。
他穿着粗布囚服,颈间的咒纹还泛着黑紫,被两个侍卫架着往外拖。
路过宫门时,他突然挣了挣,嘴里含混不清地念叨:
“我才是太子
若鸢
对不住
不该把你锁在地牢里
那黑
太黑了”
他眼里混着血丝和悔意,嘴角往下撇着,满是说不出的苦闷。
旁边的侍卫啐了一口,拽着他的胳膊往前行,语气里满是嘲讽。
“还太子呢?二皇子这是真疯魔了,到这份上还惦记着不该有的东西。”
另一个侍卫扯了扯嘴角:“疯了也活该。西域那地方,冬天能冻掉耳朵,他这身子骨,怕是熬不过今冬就得喂狼。”
我站在城楼上,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消失在路尽头。
前世的恨早已随着他母子的报应散了,如今我只在乎身边的人。
褚墨延从身后轻轻握住我的手,掌心温热。
“站了这许久,手都凉了,冷不冷?”
我摇摇头,转头看他。
阳光从云层缝隙里漏下来一缕,落在他眉骨上,衬得那张本就清俊的脸愈发柔和。
眼睛看着我时,温柔能溺死人:“都过去了。”
“嗯。”
我靠在他肩上,“现在很好。”
半年后,匈奴铁骑踏破北境边关,战报雪片似的送进京城。
褚墨延捧着巫族印信跪在皇帝面前,声音铿锵。
“儿臣愿率十万铁骑,定保边疆无虞!”
我站在他身侧,对着皇帝叩首。
“臣妾愿随殿下同去。身为灵女,愿尽全力为将士们疗伤祈福。”
军营里的日子艰辛,夜里常听见北风卷着胡笳声。
褚墨延每日天不亮就去巡营,盔甲上总沾着霜。
我守在伤兵营,用灵女之力为重伤的士兵止血,指尖常被血污染得发红。
他每晚回来,再累也会先给我擦手,眼里的疼惜藏不住:“辛苦你了。”
“不苦。”
我笑着帮他解头盔,“和你在一起,在哪儿都好。”
三年苦战,我们不仅把匈奴赶回了漠北,还夺下了三座城池,拓土千里。
班师回朝那日,京城百姓沿街跪拜,欢呼声震得马銮铃直响。
没过半年,褚帝禅位。
褚墨延登基那日,身着十二章纹的龙袍,一步步踏上高堂。
我穿着凤袍站在他身侧,看着百官齐呼
“万岁”。
大好的阳光落在他脸上,映得他眉眼愈发沉稳。
褚墨延转头看我,伸手握住我的手,掌心温热如旧。
“往后,你便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他眼尾的笑意漫出来,染得目光愈发深情,“也是我唯一的妻。”
我望着他,笑着点头。
风吹起殿角的幡旗,猎猎作响,与百官的朝贺声交织在一起。
那些浸过血的过往,终究都成了脚下的路,引着我们走向如今的安稳与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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