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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萤靠坐在了他的身旁,伸手将摇曳的灯花剪落了些,然后转头看着凤渊道:“你好像变了许多。”
以前的凤渊似一把锋利的刃,时刻算计着如何刺痛那些负他之人,所争的权力也是用来报复伤人。
可是如今,许是跟汤明江,还有宋文那些油滑文官打交道多了的缘故,凤渊在人情世故上变得似乎更通达了些,而且办差行事,越发从容有章程,更像一个心怀天下社稷的皇子,而不知心中只盛装着个人恩怨的偏激愤懑之徒。
对于这样的转变,小萤是乐见其成的。
这样的凤渊更容易让世人接受,与人相处时,他自己也不至于那么辛苦。
不过凤渊却并没如此觉得。甚至听到小萤说他变得忧国忧民时,他的嘴角还嘲讽地勾了勾。
女郎方才睡姿不佳,发髻已经松散,此时干脆披散着长发,素白嫩脸,仿若灯花里跳脱的精灵,依偎在郎君的身边。
凤渊无论时读书,还是批注公文时,都异常专注。
他心里清楚,若这女郎一直靠着自己,别说公文写不完,只怕腿上的伤口也要心猿意马地扯裂。
于是他低头亲了小萤的唇后,嘶哑着嗓子让小萤回去继续睡觉。
小萤也不想打扰他,便起身准备给他温热汤药喝。
当走到隔壁偏房时,小萤发现那里摆放着许多的箱,大开一看,里面竟是成礼时所用的器具。
看来尽忠说得不假,凤渊果然让礼部送来的皇子成婚所用的礼器。
就在礼器旁边,还有一套绣好的嫁衣,还有镶嵌着明珠的大红婚鞋。
小萤皱眉看着,突然伸手拿了过来,甩掉了自己的鞋子后,伸脚套了进去。
那鞋大如船,小萤的脚丫子在里面直晃荡。
小萤不信邪,又扯了婚服来试,待再穿上婚服时,小萤确定,这婚服和婚鞋还真不是给自己备的。
制作这样式样繁复的鞋子和礼裙费时费力,事先都得确定好尺寸,绝不会出现尺寸不合适的尴尬。
谁家的女郎啊?脚大得够有福气的!
小萤勾起那只大绣鞋,转身将它扔甩在了凤渊的桌案上。
“说,这是给谁准备的?”
凤渊似乎也没料到小萤会去隔壁的房间翻出这东西,微微一愣,却又十分坦然,抬起幽黑的俊眸看着小萤。
他不说,小萤便自己猜:“我阿兄现在被你安置在哪了?”
凤渊干脆低头继续批改改文书,宛如犯错被抓包的孩子,厚着脸皮,死不肯认错!
小萤走过去一把夺了他的毛笔:“你不说,那我来说,你从一开始打的主意便是让我阿兄替我嫁给你,对不对!”
那鞋大如船,有几个女子能穿住?
倒是小萤在江浙与兄长别离时,备过鞋袜,这尺码跟凤栖原差不多。
凤渊这次倒是干脆“嗯”了一声,却依然不肯抬头。
小萤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凤渊,你有够荒唐的!怎么能想出让阿兄跟你拜堂的馊主意?你是不是想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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