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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窈无力地瘫软在病床上,好像听见胸腔里传来钝响,心脏犹如被一块巨石碾过,疼得他眼前泛起细密的黑雾。
“陈特助,砚舟为什么会走?”
“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从前的他不是这样的……”
从前的裴砚舟,会因为她被纸页划破一道口子红了眼,轻轻为她吹痛,再温柔地替她包扎。
曾经,他所有的温柔都专属于她。
可现在,她快死在他眼前,他却说她下贱。
她的声音闷闷地,哽咽着:“我是不是真的失去他了?”
陈特助沉默片刻:“叶总,有些失去……是永远。”
……
一个月后,陆羡川的案件开庭。
证据确凿,舆情急迫,他毫无疑问被判了死刑。
当审判锤重重落下的那一刻,裴砚舟哭着攥住干爹的手。
他捧着爸爸妈妈的照片,潸然泪下:“爸、妈,你们看到了吗?北城的天亮了,儿子……给你们报仇了!”
走出法庭,坐在轮椅上的叶清窈挡住裴砚舟的去路。
数日不见,她身心憔悴,身体消瘦,沧桑得不像她。
但她凹陷的双眼依旧藏着深情,声音暗哑:“砚舟,能不能……带我去见见爸妈?”
对上身侧干爹和温千瑶担忧的双眼,他给出一个安抚的眼神。
“好。”
墓碑立在半山腰的缓坡上,抬眼望去,是爸妈生前最喜欢的自然风景。
山风吹过他的脸,就好像妈妈在抚摸他的脸颊,爸爸拍着他的头,告诉他,他长大了。
他蹲下身,将陆羡川的判决书烧给爸妈。
谁曾想,一转身,轮椅上的叶清窈竟扶着轮椅跪了下来。
裴砚舟瞥她一眼:“这是干什么?”
叶清窈眼尾泛红,没有回答他。
只是看着墓碑上他们温和又慈祥的笑脸,尾音带着剧烈的颤动:“爸、妈,对不起。”
“从头到尾,我都欠你们和砚舟一句道歉。”
裴砚舟望着天,逼回眼眶中的泪:“他们不需要,陆羡川的死刑就是最好的道歉了。”
叶清窈看向他,睫毛颤动:“砚舟,我们……还有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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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裴砚舟回答的干脆。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耳边只有山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响声,久到裴砚舟以为叶清窈再也不会说话时,她轻声开口:“我爱的是你,就算我们此生再无可能,我也不会爱上任何人了。”
“结婚三年,我对你的好并不全是虚情假意,我也曾和你一样,畅想白头到老,期盼和你共同走过岁岁年年。”
“我爱你的时候,爱的从来都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代替陆羡川陪在我身边的那个影子。”
“只可惜啊……我发现的太晚,刚刚好和你爱我的时间擦肩而过。”
她抬起头,裴砚舟这才看到。
她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她通红的双眼像是在诉说他的悔恨:“砚舟,如果我去坐牢以此谢罪,你会原谅我吗?我只希望你别忘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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