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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嬷嬷点了点头，擦干眼泪，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包括我如何贪玩溜出宫，如何被人贩子拐走，以及我身上那块独一无二的胎记。

她的证词，无懈可击。

接着，我又呈上了物证。

那件我当年披在裴砚之身上的，破旧的棉衣。

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年，但上面还残留着，早已干涸的血迹。

经过太医的检验，那血迹，确实是属于裴砚之的。

人证物证俱在，林菀萤的谎言，不攻自破。

她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整个朝堂，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桩传了十年的“雪夜救命”的佳话，竟然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一个侯府嫡女，冒名顶替了一个公主的恩情，还心安理得地享受了十年的荣华富贵。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裴砚之的身上。

同情，鄙夷，幸灾乐祸。

他成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话。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痛苦，悔恨，和绝望。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到底错得有多离谱。

他认错了恩人，辜负了真心。

他把鱼目当成了珍珠，把真心踩在了脚下。

“噗通”一声。

他跪了下来。

朝着我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阿芜……”

“不，公主殿下……”

“是我错了……”

“是我有眼无珠……是我恩将仇报……”

“求求你……原谅我……”

他哭得像个孩子，涕泗横流。

哪里还有半分往日里那高高在上的裴家少主的模样。

10

我冷冷地看着他。

看着这个曾经让我爱过，也让我恨过的男人，跪在我的脚下，摇尾乞怜。

我的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原谅？

凭什么？

他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想抹去我这十年所受的苦难吗？

做梦。

真相大白之后，便是审判。

林菀萤因为欺君罔上，冒充公主恩人，被打入天牢，择日问斩。

整个侯府，也因为她的牵连，被抄家问罪，一夜之间，从云端跌入了泥潭。

这，就是她应得的报应。

而裴砚之，他跪在凤仪宫外，一遍又一遍地忏悔。

“阿芜，我知道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

“其实……其实我一直爱的人，是你。”

“我对林菀萤，只是报恩，不是爱情。”

“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站在宫殿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了。

“爱？”

“裴砚之，你懂什么是爱吗？”

“你所谓的爱，就是把我当成玩物，随意践踏吗？”

“你所谓的爱，就是为了别的女人，毫不犹豫地把我推向深渊吗？”

“你所谓的爱，就是在我恢复身份之后，才假惺惺地跑来跟我说，你爱我？”

“你这不叫爱，这叫犯贱！”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