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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瓷醒来时,天已大亮。
她动了动,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处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
更要命的是,身上那件藕色的纱衣早就不知道被撕成了什么破烂样,松松垮垮地挂着,遮不住分毫春光。
青青紫紫的痕迹,从锁骨一路蔓延到看不见的地方。
她猛地将锦被拉高,盖过头顶,一张脸烧得能煎熟鸡蛋。
身侧的男人似乎被她的动静惊醒,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长臂一伸,便将她连人带被地捞了过去,紧紧圈在怀里。
“醒了?”萧执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上。
苏瓷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觉得自己和萧执,像极了话本子里那些趁着月黑风高,躲在柴房里偷情的奸夫淫妇。
眼下天光大亮,随时都会有人进来,而他们俩
院外,尖利的女声已经刺了进来。
“苏瓷!你这个狐狸精!给我滚出来!”
是昭月郡主!
新婚夜,她霸占了本该属于正妃的男人。
“你你快点穿上衣服!”苏瓷羞愤交加,隔着被子推他。
萧执低低地笑了一声,非但没动,反而将她搂得更紧。
苏瓷急了,手脚并用地挣扎,想从被子里爬出去找件能蔽体的衣裳。
刚探出半个身子,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攥住。
萧执一用力,她便又跌回那片柔软的锦被之中。
“别穿。”
苏瓷当场石化,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不不穿?
这疯子又在发什么疯!这可是月华殿,是宫里!
见她一脸呆滞的模样,萧执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终于松开手,好整以暇地坐起身,任由锦被从他结实的胸膛滑落。
“躲是没用的,麻烦总会自己找上门。”
他扬声朝外喊了一句:“平元。”
门外立刻传来平元的声音:“属下在。”
萧执随口吩咐了几句什么,声音压得很低,苏瓷听不真切。
她只听到昭月郡主已经带着大批宫人闯进院子,脚步声杂乱而凶狠。
云燕挡在门口,声音发沉:“郡主,我家夫人正在歇息,不见客。”
“滚开!”昭月一把推开云燕,带着一身杀气冲了进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内室那张凌乱的床榻,以及床上那个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的苏瓷。
那张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潮红,眼角眉梢,皆是风情。
昭月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嫉妒的火焰几乎要将她烧成灰烬。
“好啊,真是好得很!”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瓷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荡妇!来人,把她给我从床上拽下来!我今天就要撕了她这张脸!”
几名膀大腰圆的宫人立刻就要上前。
苏瓷被子下的手死死攥着床单,面上却不见半分慌乱。
她抬起眼,迎上昭月喷火的目光,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郡主息怒。非是臣妾无礼,只是臣妾的衣衫昨夜坏了,如今身无寸缕,实在无法起身向郡主行礼。”
昭月气得倒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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