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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爸妈，小柔，那就是小志的伎俩，就想让你们妥协。况且现在警察在那边，想必出不了什么大事。”

说着，举起包有创可贴的手指，

“你们就先陪我吃完早餐再去吧，我实在害怕一个人待在家里，等会又受伤了。”

要是过往，孙家三人一定连声应和簇拥他，但这次，三人相互使眼色，第一次沉默。

孙父径直走向车库开车，孙母语气略带抱歉，

“小刚，就算小志是废人到底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们就去看一眼，如果没事再回来陪你。”

……

消防和警方轮换着谈判专家与我聊天，我没有回应，只是看向远方。

一半的朝阳已经露出来了，霞光漫天，将整个湘城映得分外灿烂。

楼下人影堆叠，熙熙攘攘围观。

我下面的一百多米已经被清场铺上气垫，但所有人都知道，五十六层高楼，再多的保护措施也无济于事。

我忽然感受到一丝温暖，明明知道我一心求死，无可救药，为了我这样的烂人，警察消防，医生咨询师和群众，还是希望我活下去。

可惜，我配不上这份温暖，因为我这样的人，早就该死。

消防员将父母和小妹带上来的时候，我一怔，没想到，他们速度能那么快。

蒋老师第一个冲上去，握住母亲的手，

“小志是一个好孩子，你们一定要把他劝下来啊。”

母亲见我挂在天台上，第一个忍不住哭出来，手脚颤颤巍巍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

“小志，我的乖儿子，你到底怎么了！？”

06

我回头，心里仍有不忍。

母亲被拦在不远处，半跪在地上劝我，

“小志，有什么事我们下来再说，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想不开我们商量着来，你如果走了，让我和你爸，还有小柔怎么办！？”

我清清嗓子，“刘刚拿走的银行卡，加上这一年打回家的钱，应该够偿还这二十年的抚养费了。”

父亲连忙将银行卡掏出，甩在地面上，

“我们养你难道就是为了钱？你是我们的家人，我和你妈含辛茹苦养大的亲儿子。你被拐缅北，我们每日每夜堵在警察局，甚至去边境，就为了寻找你的线索，你到底还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给你。”

“是啊！哥，当初为了救你，爸妈差点在边境迷路再也回不来。我为了你耽误了多少练习，差点就考不上大学。我们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一句轻飘飘的偿还就想一走了之吗？”

小妹早已经吓得嘴角发颤。

听着他们复述对我的经历，我眼角也不自觉留下泪水，可我的心却丝毫没有动摇。

这一年来，他们太多次对我示好给我希望，又让我失望。

我不可能再相信他们。

我不再理论谁对谁付出了多少，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