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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回的不是这个家,而是她过去的家。
想到这里,江然几乎是冲下楼的,打开家门时,他连鞋也没换就跑出去了。
一双软底的拖鞋踩在硬质的户外路面,好几次,跑的鞋子都差点飞出去。
好在二十六幢不远,江然很快就跑到了门前。
别墅的大门洞开着,屋子里很暗,没亮一盏灯。
他走进去,屋子里摆设的家具影影绰绰,叫人看不分明。
他轻轻地喊了一声:“心心。”
没有回应。
但在他摸到门边的照明开关准备打开时,他终于听到了角落里一道细语。
“别开灯。”
声音孱弱得和被遗弃在路边的小猫似的,嗫嚅的嗓音令人心疼。
江然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在沙发靠近阳台那侧的角落里看到了舒心,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抱膝坐在地上,头埋在两膝之间。
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被囿于自己痛苦的情绪之中,不能自拔。
舒心听到了屋内的脚步声,也知道来的人是谁,甚至能清晰感知到来人要做什么。
包括他在找她,他想要开灯这一切一切。
舒心从来没有觉得大脑像这一刻这么清明过。
可是,她发现自己感知不到江然的情绪了,就好像一个情感缺失的人,那种麻木、空洞、倦怠,正在一点一点侵袭着她。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冷木香气,一浪接着一浪地将她包裹了起来。
舒心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在冬日里失温的人正亟待着这一阵温暖,他就来了。
还好他来了。
舒心没有动,只敢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捏住他的一点衣领,破碎的声音从唇边溢出:“江然”
江然听得整颗心都揪起来了。
他心疼地将她搂入怀中,手不断地在她背后轻拍安抚着,“没事了,我在呢。”
他什么都没问,一句他在,道尽所有。
舒心张开手一下子将他抱紧,心底的那阵痛苦尽数化成了委屈,继而委屈又被无限放大,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怎么才来?”
“是是是,对不起,我来晚了。”江然轻叹一声,下巴贴着她的头顶,手始终在她身后捋着她的背。
他也想问自己一声,怎么才来。
舒心就这么静静地埋首在他胸前,拥抱了许久,可能是巨大的哀伤过后,人的体力耗尽,绵延不绝的疲惫感便涌了上来。
她有气无力地把头搭在他身上,声音微弱:“我好累,我们回家好不好?”
“好,我们回家。”
江然说着就要将她抱起,被舒心抬手压住,她说:“要背。”
舒心的意识逐渐回笼,她隐约能想象得到自己此刻的状态。
不仅头发是凌乱的,面上还有未来得及擦去的泪痕,恐怕连整张脸都是红的,根本没法入眼。
背着好,背着他就看不到了。
只是她低估了自己此刻的体力,也低估了江然宽厚的背给她带去的安心,还走在半路上,她就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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