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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隐约传来了喧闹的锣鼓声和欢呼声——接亲的队伍,应该已经上楼了。
与我无关了。
3
酒店后门停着一辆出租车,司机正在刷手机。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
“师傅,麻烦去机场。”
司机师傅诧异地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我这半婚纱半便服的打扮太过诡异:
“机场?姑娘你这是……”
“赶时间,谢谢。”我闭上眼,靠在椅背上,不想多做解释。
车子发动,驶离酒店。
我拿出手机,无数个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baozha般涌了进来。
秦屿的,他爸妈的,我爸妈的,各种亲戚朋友的……
我直接划掉了所有通知,点开了置顶的、我的博士生导师艾伦先生的聊天框。
上一次对话,是在三个月前。
他转发给我一个国际顶尖学术会议的邀请函,以及一个会后为期两年的博士后研究项目机会,地点在瑞士。
那是我们领域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圣殿。
我当时是怎么回复的?
【谢谢教授!机会真的太棒了!但是……很抱歉,我近期可能要筹备婚礼,之后也打算以家庭为重,可能暂时不考虑长期海外项目了。】
艾伦教授只回了一句话:
【顾,你很优秀,但机会不等人。婚姻不应是才华的坟墓。祝你幸福。】
那时候,我被幸福的泡沫包裹着,觉得为秦屿、为这个家放弃这些,是值得的,是甜蜜的牺牲。
现在再看,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嘲笑我的愚蠢。
我深吸一口气,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打字:
【教授,抱歉打扰。如果那个博士后位置还有空缺,我随时可以出发。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我都可以。】
点击发送。
没有犹豫。
几乎是在消息发送成功的下一秒,我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我妈。
我接起电话,那边传来她带着哭腔和极度压抑着愤怒的声音:
“小柔!你在哪里!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秦屿他们都快急疯了!你怎么能这么任性!今天是什么日子!”
“妈,”我打断她,声音平静得自己都害怕,“婚礼取消了。”
“取消?!你说取消就取消?!你让我们两家的脸往哪里搁!有什么天大的矛盾不能等仪式结束了再说?你……”
“妈,”我再次打断她,目光投向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我看到苏晚晚发的视频了。在我们的新房里,她正在给秦屿打今天婚礼要用的领带。就在一个小时前。”
电话那头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母亲粗重的喘息声。
过了好久,她才难以置信地、颤抖地问:“……真的?”
“嗯。需要我转发给您欣赏一下吗?评论区很精彩。”
“……这个混蛋!一家子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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