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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宣帝不可能亲昵地称呼‘阿绥’或‘乖宝’,也不会像同龄的裴谦那样喊全名,喊来喊去,如今便将‘那小子’喊顺口了。
云挽怔了怔,旋即忙问:“可以吗?”
她本意只是想让阿绥拜见一番徐大儒,若有机会得其授课再好不过,但此刻听来,陛下似乎还能让阿绥成为徐大儒的学生?
她满怀期待地望着景宣帝,清莹澄澈的明眸闪烁着细碎的光芒,黑白瞳仁中只映着他一人。
景宣帝顺从心意抬手抚了抚她的眼角,“此事说难不难,不难也难,主要难在徐老已有十年未曾收过任何学生,想要说服他收阿绥为学生,便是难事。”
他一说,云挽倒也理解,毕竟徐大儒德高望重,桃李满天下,如今年事已高,早已致仕,不收学生情有可原。
景宣帝话锋一转:“学生身份有些难,但记名学生的身份倒不难,同样能得徐老亲自授课的机会。”
他未说的是,徐老向来欣赏天资聪颖又勤奋刻苦的人,这样的人无论如何心性都不会差到哪里去,更遑论是幼年孩童。
而恰好,陆长绥那小子竟都符合。
他不说是留有三分余地,免得届时未能如愿,夫人心里失望。
倘若能达成所愿,对夫人来说便是一桩出乎意料的喜事。
见状,云挽便知他起码有九成把握,剩余的一成恐怕是出自对将徐大儒的敬重,她愈发期待了。
内苑办事须得章程,即便是景宣帝下令,依旧花了些许功夫挑选出了几处符合他繁琐要求的宫殿。
譬如既不能离紫宸殿太远,又不能离六宫过近;既要冬暖夏凉,又要坐北朝南四季有光且清静;既要有足够的院子栽种花草,又得有空旷的地方晾晒香料
几经折腾后,内苑上下总算选出三处符合要求且名字优美有寓意的后妃宫殿。
宫殿重新主人,需得重新修缮整顿,大动干戈之下,陛下‘金屋藏娇’的消息不胫而走。
起初不少人嗤之以鼻,可随着流水般的珍宝衣裙送入紫宸殿,众人不信也信了。
若说这些年的后宫似一潭死水,底下许是有暗流涌动,表面上却至少是风平浪静的。
而如今,此事便宛若一块巨石,从天而降直直投落进水面,掀起万般波澜,所有人都想知道被陛下‘金屋藏娇’的女人是谁?什么模样?
对于‘金屋藏娇’的传言,知悉实情的淑妃对此不屑。
什么金屋藏娇?人陈阿娇出身高贵,她云挽不过尔尔,也就是陛下一时贪恋她的美貌留宿了几日罢了。
不过留宿紫宸殿这样的殊荣,竟白白便宜了云挽。
好在淑妃已经过了争风吃醋的年纪,她听了一耳朵便不耐烦地让人下去,自己一个人靠在美人榻上拧眉思索。
“娘娘不好了!”
殿外骤然响起宫女的惊呼声与脚步声。
被惊扰,淑妃当即不悦,挥手砸了个杯子过去,“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额角被砸破,宫女吃痛不敢求饶,更顾不上什么体统,神色焦灼道:
“娘娘,江公公带人把春棠姐姐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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