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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表弟,王良咏老脸抽了抽:“给乔先生递信的那个小贼是你的人吧。”
傅谌一拍桌子,忽而想起是在表兄这里,便重新坐了回去,不服气地说道:“是我。”
他辩解道:“那乔桢好好的道宗行走不做,和小皇帝牵扯上,我这也是提醒。”
“荒谬!”
王良咏抄起茶杯就砸了过去,面上的皱纹都在抽搐:“道宗行走是能招惹的吗?玄门间的关系千丝万缕,牵一发而动全身,乔桢岂止是小小的道录司,他身后是玉环山!”
“玉环山是清鸣山分出来的,你难道要动有大神仙坐镇的羽灵宗吗?”
傅谌没躲开,被砸的头破血流,他捂着伤口不可置信:“表兄,怎会如此严重?”
“就是这么严重!”王良咏气得头晕目眩,手中拐杖笃笃敲着地面,他年过古稀,还能关照王党几日
若是让他这表弟接手,都等不到皇帝厌烦,王党自己便散了。
他好不容易将林澄逼到回家养病,就待最后一击彻底瓦解林党,如今看来,要走向末路的反倒是王党。
缓了片刻,王良咏一指门外:“滚出去!去和乔先生致歉!”
傅谌灰溜溜地走了,他就是看表兄身体快撑不住才冒险,天官太宰的位置不知有多少人盯着,若没有元辅看顾,哪能轮得到他
乔桢入世对王党的冲击太厉害,他不得不未雨绸缪。
可他的办法太蠢了,乔桢府中来了客人,来人形容清癯,书生打扮,看上去却并不显文弱。
来人正是林澄,他捋着胡须,客套道:“乔先生这园子倒是雅致。”
乔桢抿了口茶,摆摆手:“这是薛师兄布置的,乱七八糟,林先生想说什么便直说,我一个小小的道录司还不值得当朝次辅客气。”
“习惯了。”林澄苦笑,“所谓回家养病,实则不甘心罢了。先帝临终托付我为帝师,可我却辜负了先帝。”
说着,他眼中隐有泪光,乔桢点点头:“先帝眼光不差。”
此言并非无的放矢,林澄是能做事的,也是想做事的,至于忠心与否,和乔桢无关,那要小皇帝亲自评判。
听到敲门声,林澄匆忙要起身离开,乔桢却道:“乔伯,不可开门,就说我听戏去了。”
乔伯得了命令,对等在门前提了银两的傅谌说道:“先生出门听戏去了。”
不想见当然不需要说得太明白,傅谌不敢再去寻表哥摆平此事,只好带着银子走了。
初下山时,薛从便对师弟抱怨:“大郑可真是喜欢客套,分明是夤夜来访,和我说了好久阳光明媚。”
乔桢笑道:“无妨,师兄,我不听。”
于是面对林澄的客套,乔桢选择了打断,他开门见山道:“次辅希望我做什么?”
林澄沉吟道:“先生无需做什么,多和陛下接触即可。”
“如此而已”
“这样就足够了。”
朝堂党争乔桢不懂,但林澄懂,他借着王党得罪道宗行走的势争取来了墙头草周学颜,以合纵之策破王党连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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