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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守的内侍连滚爬爬地跪倒在龙床前，声音发颤，头埋得极低：“陛、陛下娘娘她娘娘她不见了”

“不见了？”沈砚辞瞳孔骤缩，心底那不详的预感如同冰锥，狠狠刺入。

他一把掀开锦被，甚至顾不上穿鞋，赤着脚便跌跌撞撞地冲下了龙床。

“不可能！她一定是在跟朕怄气！躲起来了！”他像是自我安慰般低语，眼神慌乱地扫过空荡的寝殿，然后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阿柚！姜柚！”

他像疯了一样，率先冲向坤宁宫。

殿内一切如旧，梳妆台上的玉梳还残留着几根她乌黑的长发。

妆奁里放着她素日里最爱戴的那支白玉簪，空气中似乎还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带着药草味的馨香

唯独，没有了她的人。

“阿柚，别闹了，出来朕知道错了”他声音发颤，一个个角落寻找，甚至掀开了床幔，打开了衣柜，仿佛她真的会像个孩子般躲在里面。

没有

哪里都没有

他不死心，又赤着脚冲向莲湖畔。

秋风吹皱湖水，带来刺骨的凉意，曾经他们并肩散步的石子小径空空荡荡。

他又冲向她最爱待的御花园暖阁。

阁内她常坐的软榻上，还放着一本未看完的医书，旁边的小几上，甚至还有半盏她未曾喝完、已经冷透的安神茶。

一切痕迹都表明，她似乎只是暂时离开。

可沈砚辞的心，却一点点沉入冰窖，浑身透着刺骨的寒意。

最后，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冲向了那座早已荒废的三王爷府，冲到了那棵他们初遇的、如今早已枯萎的梨花树下。

树下空无一人，只有枯黄的落叶堆积。

他徒劳地用手挖掘着冰冷的泥土，仿佛这样就能将他梦中那个巧笑倩兮的少女挖出来一般。

指甲翻裂，渗出血迹，混着泥土，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一次次的寻找，一次次的落空。

希望如同风中残烛，一次次被吹灭。

龙袍被树枝刮破，沾满了尘土，赤足更是被碎石划得血肉模糊。

他站在荒芜的院落中央，茫然四顾，一种前所未有的、彻底的失去感，如同毒藤般缠绕上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就在他精神濒临崩溃，浑浑噩噩地走在回宫的路上时，一阵压抑的、带着兴奋和恐惧的窃窃私语，顺着风飘进了他的耳朵。

是两个躲在假山后偷懒的小宫女：

“千真万确！我昨夜起夜亲眼所见！七星连珠！那光柱，就从祭祀坛上升起来的！亮得跟白天似的！”

“天啊难道难道皇后娘娘她她真的是天上的仙女？因为陛下陛下那般对她，伤了心，所以所以就趁着七星连珠回天上去了？”

“嘘！你不想活了！不过除了这个，还能怎么解释？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连国师都说不出的所以然来”

仙女？回天上去了？

这几个字，如同最后一道惊雷，狠狠劈在了沈砚辞早已摇摇欲坠的精神壁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