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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知道想要劝服裴筠绝不是一时之事,便告辞了。
裴筠转身看着陈砚离去的背影,深深叹口气:“鸡蛋碰石头,如何能赢?”
想要办实事,先需保全自己。
若连命都保不住,一切都遑论。
既已得知陈砚也要入京,裴筠便不敢再耽搁,着急忙慌地命人收拾好行囊,两日后就出发了。
马车出松奉城门那一刻,裴筠悬了两日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
放松后,摇摇晃晃的马车便如同那幼儿的摇篮,很是催眠。
裴筠便靠着马车假寐,迷迷糊糊间感觉马车停了下来,车帘子被撩开,强烈的阳光照进来,让他缓缓睁开眼。
旋即,他就看到一身蓝衫的陈砚正笑着站在马车外对他拱手。
“我等已在此等候多时,终于等到裴大人了。”
裴筠一个激灵醒了神,心中怀有一丝期待:“陈三元百忙之中竟抽空来给本官送行,让本官铭感五内。”
“裴大人要回京,下官也要回京,不如结伴而行。”
陈砚笑得如沐春风。
裴筠神情有些僵硬:“本官有些私事,恐有不便。”
如此直白拒绝,陈三元该自觉些了吧?
“裴大人要办事,尽管去就是,我们可以等裴大人。”
“倒也不必……”
裴筠话还未说完,就见陈砚转头,对着身后喊了声“薛监军”,那薛正就骑着马,一步步慢慢踱过来。
那薛正的马还对裴筠打了个响鼻。
薛正一身飞鱼服,单手抓着缰绳,脸上是一片冰冷:“总督大人岂能弃众多叛贼于不顾?”
裴筠道:“有北镇抚司羁押,必不会出事。”
莫要以为他就怕了锦衣卫。
便是被锦衣卫抓进诏狱,他在文官中还能留个好名声。
要是跟陈砚同行,必会被其他人当成是陈砚的同党。
有北镇抚司众人在,天子不会怀疑他与陈砚结为朋党,可达官显贵,文武百官们会怀疑。
等陈砚去了京城要开海,他裴筠就要跟着陈砚一同完命!
他裴筠才立了大功,再熬几年,还可再往高处走,干什么要趟这趟浑水?
正因此,他才不声不响地走人。
谁知陈砚和北镇抚司众人提早在城外等着他。
果然没什么能瞒得过北镇抚司。
薛正拽着马往后退了两步,低头对陈砚道:“还是你来。”
陈砚神情一凛,对着裴筠拱手:“裴大人乃是平叛总督,本就该将叛贼押送回京,怎可将责任尽数甩给北镇抚司?若路上遇到反贼同党,将反贼救出,裴大人如何面对君父,如何面对大梁百姓?”
裴筠觉得头开始疼起来了。
当初在大殿之上,看陈砚舌战徐门时,他看得激动万分,今日这张利嘴用在他身上,他才知有多么难受。
“既如此,将反贼都交给本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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