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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一把棒棒糖。
太宰治挑了个草莓味的,摸出一把钱,数也不数,丢在柜台上,径直离开了。
反正是五条悟的钱。
能量波动,空间似乎无形地扭曲了一下,太宰治瞥眼看过去,是帐消散了。
他干脆找了张长椅,悠然地坐在正中央,占满了位置。远远眺望着游乐场另一端的烟花盛宴,手上还无聊地把玩着那副墨镜。
脚步声一点点逼近,高挑的身影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白色的发丝在夜色中仿佛披着清冷的月光。
五条悟走近,看见太宰治这副模样,沉默了一瞬:“你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哦,”太宰治如实回答,“尝试了火灾zisha法。”
“……我不是让你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吗?”
“我这不是在等你吗?”
“……算了。”五条悟走到太宰治身边,“给我让个位置。”
太宰治顺从地往旁边挪了挪,腾出右边空位,同时随手将一件东西丢向五条悟:“不知道价值几千还是几万日元的棒棒糖。”
东西直接砸在了五条悟身上。
太宰治微微眯起眼睛。
是疲惫到懒得维持无下限,还是……对他不设防了?
五条悟没说什么,只是拆开棒棒糖,径直塞进嘴里。
要说不累,那是假的。高强度的咒力精细操作持续了一整天,大脑像是被无数根针扎过,六眼带来的信息洪流更是让神经末梢都在隐隐作痛。
但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糖分真的起效那么快,草莓棒棒糖的香甜在舌尖炸开时,进行了一整天精密咒力操纵的大脑好像得到了抚慰。
有多久,没有在结束工作之后,得到这样一份简单又恰如其分的安抚了呢?
……大概是从杰离开之后吧。
起床、出任务;入睡,醒来。周而复始,日复一日。
五条悟其实不太记得清自己过了多少年这样的生活。
祓除咒灵、祓除咒灵、祓除咒灵。
从记事起,就是这样一成不变的生活吧。稍微长大一点,在咒术界无数目光的审视下完成元服仪式,踏入高专。(注)
有点像是换了一个地方祓除咒灵。
但高专是不一样的。
高专有澄澈得刺眼的碧空,有肆意疯长的绿荫,和两个陪他一起嬉闹的友人,让祓除咒灵这种枯燥乏味的事情都变得有趣起来。
直到夏日迎来尾声,烈日最终把一切余韵都蒸腾殆尽。
温热的血浸透了霜白的发丝,黏腻地淌进身下的尘土,将纯粹的白色凝结成肮脏的暗红。疼痛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失去感知疼痛的能力,只剩下麻木的空洞。
生命一寸寸流失,他躺在尘土里,璀璨夺目的双眼黯淡下去,直到宝石般的光彩彻底熄灭。那是他此生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或者说,他真切地拥抱过死亡。
后来,他一个人在这条漫长得望不见尽头的道路上,走了很久,直到现在。
要说多孤单,其实也没有。
反正生来就如此,不过是那几年做了一场夏日的梦,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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