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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余晖将小院染上一层暖金色。心中的疑虑和担忧在方才的笑谈中暂时搁置,我们开始着手眼前的琐事。
我利用晚饭前这段光线尚好的时间,回到了隔壁那间属于“云辞画”的破旧茅草屋。推开门,屋内依旧弥漫着阴冷潮湿的气息。看着墙角堆放的那些新购置的被褥、布料、锅碗瓢盆,以及少数几件原身留下的、勉强还能用的旧物,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动手收拾。
「这里,很快就要被推平了。」我环顾四周,心中并无多少留恋,只有对新生的期待。我将那两床新褥子、三床新棉被仔细叠好,用绳子捆扎结实。那些颜色各异的布匹,我也重新卷好,连同针线包、碎布头以及那两大包袱棉花,分门别类地归拢。新买的锅具、碗筷则小心地放进竹筐里。原身那张吱呀作响的破木板床和歪腿木桌,我不打算要了,届时正好当柴火烧掉。
我力气远胜寻常孩童,加上有空间可以暗中辅助,来回两趟,便将茅草屋里所有整理好,需要带走的东西,都搬到了娘家的院子里,暂时都堆放在堂屋的角落。看着原本空荡的角落被这些代表着新生活的物资填满,一种实实在在的“安家”之感油然而生。
院子里,哥哥狗蛋也没闲着。他拿起水桶,一趟趟地从村口的水井挑水,将家里那个能装五斗粮食的大水缸灌得满满的,水面几乎要溢出来。接着,他又拎起斧头,走到院墙根下那堆还没劈完的柴火前,抡起膀子,有节奏地“哐哐”劈起柴来。结实的手臂肌肉贲张,汗珠顺着他年轻的脸颊滑落,砸在干燥的土地上,留下深色的印记。他干得十分卖力,仿佛要将对未来生活的所有期盼和力量,都倾注在这最朴素的劳动之中。
厨房里,娘系着那条洗得发白的围裙,正忙碌地准备着晚饭。灶膛里跳跃的火光映红了她慈祥而专注的脸庞。锅里咕嘟咕嘟地炖着简单的菜蔬,香气混合着柴火的气息飘散出来,充满了令人安心的烟火味道。她偶尔会直起腰,用围裙擦擦手,走到厨房门口,看看院子里忙碌的我们,脸上露出满足而平和的笑容。
等我把东西都搬完,哥哥也劈好了足够烧几天的柴火,整齐地码放在屋檐下时,娘的晚饭也准备好了。
晚饭依旧摆在堂屋的方木桌上。比起中午空间里的那顿“盛宴”,这顿饭显得格外朴实:一盆稠稠的杂粮粥,一碟娘自己腌的、淋了香油的咸菜疙瘩,还有一盘清炒自家园子里种的青菜。但我们三人都吃得很香,哥哥更是因为下午的体力劳动,连喝了三大碗粥。饭桌上,气氛轻松而温馨,下午因巨额建房费用带来的那点阴霾,似乎已被这日常的温暖所驱散。
饭后,天色尚未完全暗透,西边天际还残留着一抹绯红的霞光。
娘收拾好碗筷,对我说道:“画儿,走,陪娘去村里遛个弯,消消食。”这是她多年的习惯,也是村里许多妇人傍晚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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