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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司承言猛地站起身,再也维持不住风度,脸色铁青。
林晚将空杯子随手扔回小几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她看着满脸水渍、狼狈不堪的司承言,眼神像在看一堆垃圾。
“滚。”
只吐出一个字,却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威力。
司承言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盯着林晚,眼神阴鸷得吓人。
他想说什么狠话,但对上林晚那双毫不退缩甚至带着“你再废话试试”的疯狂暗示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毫不怀疑,如果再待下去,下一个泼过来的,可能就不是水了。
“好很好!”
司承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胡乱地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水渍,狠狠瞪了林晚一眼,又阴冷地瞥了一下地毯上的许以安,然后带着一身狼狈和压抑的怒火,快步朝门口走去。
张妈吓得大气不敢出,连忙上前打开门。
司承言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砰”的巨响在别墅里回荡。
客厅里一片死寂。
林晚站在原地,背对着许以安,胸口微微起伏。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着。
刚才那杯水,耗尽了她极大的克制力,才没有直接砸到对方脸上。
许以安从地毯上爬起来,小心地走到林晚身边,仰头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和微微发抖的手。
她伸出自己的小手,轻轻碰了碰林晚冰凉的手指。
林晚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回过神,低下头。
许以安看着她眼中未散的戾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小声地,清晰地说:“妈妈,泼得好。”
张妈战战兢兢地收拾着门口和小几上溅落的水渍,动作轻得几乎听不见声音,生怕惊扰了什么。
林晚依旧站在原地,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红色的居家服包裹着她单薄却挺直的脊背,胸口细微的起伏显示着她内心远未平息的波澜。
那只泼水的手垂在身侧,攥得紧紧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微微颤抖着。
许以安安静地站在她身边,没有立刻说话,也没有像往常那样试图去拉她的手。
她能感觉到,此刻的妈妈像一张拉满的弓,任何外来的触碰都可能引发不可预料的反应。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一点点流逝。
终于,林晚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瞬,虽然那紧绷感并未完全消失。
她缓缓转过身,没有看许以安,径直走向客厅靠窗的那张单人沙发,有些脱力地坐了下去。
她闭上眼睛,抬手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眉宇间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厌烦。
许以安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
她知道,妈妈刚才的强硬,是用尽了力气才维持住的表象。
她蹬蹬蹬跑到厨房,踮着脚,从恒温水壶里倒了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端过来。
走到沙发边,她把杯子轻轻放在她身旁的小几上,发出一点轻微的“叩”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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