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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昏睡了多久,耳边才隐约有了声响。
有时是窗外的风声。
有时是陈小月压低的抽泣声。
还有一次,我迷迷糊糊感觉到一只粗糙的大手,颤抖着抚过我锁骨上那些烟头烫出的疤痕。
那人的呼吸沉重而压抑,像是受了重伤的野兽。
后来我睁开眼,陈小月惊喜地抓着我的手,问我能不能听见。
我迟缓地点点头,她抱着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没问江驰,也没问我的耳朵。
听力时断时续,我和世界的连接变得岌岌可危。
陈小月知道我听不见时容易受惊,总是先拍拍床沿,等我有了反应才靠近。
更多时候,我只是睁着那双无神的眼睛发呆。
有一次听力刚恢复,我听见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过了很久,陈小月才走进来。
她似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一阵衣料摩擦声后,走廊上传来争执声。
陈小月压着嗓子:“我不是说了吗,不许你再来!你怎么又来了?”
“我就看一眼,我不进去,我就在门口看一眼。”
那声音沙哑沧桑,但我还是听出是江驰。
“她每次发病都是因为你!医生说她不能再受刺激了!你不用天天像个门神一样守在这,滚远点行吗?”
沉默许久,陈小月语气缓和了一些:“我想带她走,她一直想去海边,换个环境也许能好点。”
“不行!”江驰情绪突然激动,“我放手过一次,结果她成了这样!小月,我不可能再放手了,我会找全球最好的专家,我会治好她!”
陈小月冷笑:“你凭什么?周阔那个chusheng折磨她的时候,你在哪儿?”
“你以为她有多坚强?她早就想死了!如果不是想再听听你的声音,她早就从楼上跳下去了!”
“可你呢?明明可以装作路人,非要给她希望能再狠狠踩碎她。江驰,你捅刀子的本事真是一流。”
“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那个视频从哪儿来的。”江驰的声音在颤抖。
“如果我知道她受了那种罪,我把命搭上也弄死周阔。”
我摸着手腕上那道陈旧的割痕,心如刀绞。
这是我最怕看到的局面。
我把自己踩进泥里,就是为了让江驰干干净净地走那条阳关道啊。
“小月?”
听到我的声音,门外瞬间死寂。
“诶,来了。”
陈小月进来时带着很重的鼻音。
“我哥给了我一笔钱,你帮我取出来吧,我想出去散散心。”
门缝里那道沉重的呼吸声,我假装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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