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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琼芝不便把话说全,船队出发前一刻绝不说到底要去哪做生意,只模糊说自己需要一些茶叶和糖。
沈老太爷乐得嘴都歪了。其他东西也就罢了,这两样东西他要是还弄不到,也配说自家是有船队的皇商?
他大手一挥,沈家麾下管事伙计们全力出动,无数装着茶糖的木桶木箱被运到船队那边,填满了一半船只的货舱。
糖霜都是差不多的东西,茶叶则选得很有讲究,特地挑的是最受外头欢迎的二等茶。闻着喝着都不错,产量丰成本低,也易于保存运输。
那些太金贵的茶叶品种就算了,自己人尚且还不够喝呢,哪能卖到外头去。山猪吃不了细糠,那些异国人也分不出其中差别,有二等的喝就不错了。
沈琼芝得知后问老父亲多少钱,她给。沈老太爷把来人骂了一顿:“什么好稀罕玩意儿,又不是珍珠宝石,给什么钱!”
沈琼芝知道她爹的性子,也知道他的心病,便大方收下了。
宋达带着人前往海边码头整顿队伍人手,宋尔则去了南面数州大肆收购糖霜,二人皆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不出一个月所有货舱都填满完毕,浩浩荡荡出了海。
办完这件事,沈琼芝的心落下一半。剩下的就是祈祷一帆风顺,人和银子都平安归来。
裴玉朝知道夫人最近在忙什么,但她不说,他也作不知,二人依旧和平时一般。
只是这天,他忽然对沈琼芝道:“往后东厂的军费走自己的账,不用裴府这边管了。”
沈琼芝答应了,过了一会儿想起不对:“谁管这个,可不可靠?这可是大事。”
裴玉朝笑:“是裴福。”
沈琼芝放了心,又问:“可东厂那边似乎没什么产业,如何负担这么一大笔钱?”
她记得裴玉朝和她说过,像田地房铺矿山等产业都在这府里,那东厂靠什么来支付军费呢?
裴玉朝告诉她:“依附东厂的人每年都会敬献,绰绰有余。”
本来他觉得这事不算要紧,就没有特地告诉她。如今看来她似乎极为担心府内钱财状况,少不得要她安个心,省得白白吓得晚上睡不好。
沈琼芝不懂其中门道,更不知依附之人的数目,还以为就是寻常逢年过节或特殊日子送些东西来。可她是知道军费有多庞大的,便好奇地问去年的敬献是多少。
裴玉朝说了个数。
沈琼芝傻了,半晌没说话。
她总算明白这府里挥金如土的行事习惯是怎么养成的了,也明白了当初商量九皇子那事时他那句不够了找他是什么意思。
本以为东厂只是个聚人的地方,没想到还是个聚宝盆,有这么厚的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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