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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大人,陛下说了,您冲撞皇后,当受‘碎甲之刑’,好让您长长记性。”
话音刚落,一副精铁铠甲被狠狠砸在我面前的地上,瞬间四分五裂,铁片飞溅。
我被按着跪了下去,膝盖正正地磕在锋利的甲片上。
我偏过头,正看见顾君辞低头替苏莺莺拭去眼角的泪珠。
恍惚间。
我想起了当年我从死人堆里把他背出来。
他跪在我面前,亲手为我处理伤口。
那时他说:“照晚的膝,只跪天地,连我也不配。”
如今,他却为了苏莺莺身边一个信口雌黄的太监,让我生生受这碎骨之辱。
膝盖下的甲片刺入皮肉,我的双腿很快麻木。
可在血腥弥漫时,我望着殿顶的盘龙雕纹忽然笑出了声。
可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我也该,对那五年彻底死心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半边身子都已麻木,连站都站不稳。
可顾君辞始终没看我一眼。
而苏莺莺依偎在他怀里,眼神得意又轻蔑。
我一瘸一拐地踏出殿门,却听那太监忽然拔高了声音。
“往后要怎么对待镇国将军,你们可要看清楚了!!”
我扶着殿前的石狮停下脚步。
冷风在这瞬间刮过脸颊,刺痛无比。
我知道。
苏莺莺是想让我哪怕顶着镇国将军的头衔,也要活得像当年那个任她践踏的庶女一样。
可她不知道,再过几个时辰,我就要走了。
而她费尽心机想让我一辈子困在这个世界上受苦的心愿,终究是不能成了。
4
我面无表情地回到帅帐。
终究还是没能压住翻涌的气血。
一口血直直喷在帐前的帅旗之上时,浑身的骨头缝都在叫嚣着剧痛。
可亲兵只冷漠地取来清水擦拭,便转身退下。
我苦涩一笑,也未在意。
只回到帐中,用颤抖的指尖去拿案上的金疮药。
可药瓶却“哐当”一声滚落在地。
不等我弯腰去捡,手腕便被一只大掌握住了。
顾君辞不知何时立在我面前,手里捏着那枚滚落的药瓶。
“莺莺方才受了惊吓,心口绞痛。”
“你这瓶用天山雪莲制的护心丹,便给她罢。”
说着,他转身唤来太医,将另一瓶寻常伤药递了过来。
此刻看着我唇边的血迹,他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愧疚。
“照晚,别再招惹莺莺了。”
“她心思单纯,你让着她些。”
“而且,你已是天下女子都敬仰的镇国将军了,别不知足,嗯?”
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我忽然笑出了声。
“敬仰?敬仰你日日宿在凤榻的漠视,还是敬仰苏莺莺变着法的构陷?”
他被我问得一愣,神色瞬间阴沉下来。
丢下一句“不知所谓”,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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